正在堂上,看着黄班头按过手印的证词。陈恒听到人犯的问题,对其冷笑一声,指着跪倒之人,道:“我看你的出生,也是本地农家子。你怕是已经忘了,自己儿时在乡下的模样。你处心积虑,将李家三人的身体收拾干净。却忘了农家的小孩,指甲缝里最是脏的很。”
竟然是因为这??黄班头真是懊恼不已。他当时命人按着李家男人,想要强行灌毒。
对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自然少不了一番抵死挣扎。
几番拉扯之下,对方的指尖自然存了几人的不少血迹。
这年头虽没有什么血迹验证,可黄班头一心要伪造一个服毒自杀的样子,断然不愿对方指尖留下罪证。
几番处置之下,顺道也没忘记小孩的双手。
自己如此细致的清理,最后却在此处上栽跟头。黄班头除了喊上一声‘天要亡我,小人佩服’外,也是找不到更多的话。
陈恒懒得理他,他如今数份证词在手,人证物证又是齐全,只等着上报知府大人即可。此案办的快速不说,更是精彩漂亮。
等到娄县的官吏收到消息,再想寻法子给黄班头运作,也是没有任何运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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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延章今日起了个大早,原想着在家里美美吃顿饭。谁知饭还没吃几口,就听到华亭知县上门。
陈恒可是他的香饽饽福将,刘知府将‘新欢’迎进屋内,正要邀请对方坐下一起吃饭,就听陈恒直接讲起昨日的案情。
初时,刘延章以为陈恒是来汇报情况。再听,对方已经抓住人犯。最后,更是连案子都已经判完。如此迅捷的审案速度,就是刘延章也大呼不可思议。
“持行啊持行。”刘延章苦笑着摇头,手下人太能干,到底是好事坏事呢?
刘延章拿捏不好其中分寸,只好暗示道:“如今边关事急,咱们州内千事万事压着,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陈恒抬头,瞧了瞧天色,见日头还是大好。就道:“一日有一日之事,一州有一州之事,一国有一国之事。不能因为边关事急,就委屈了治下百姓。大局固然重要,地方事务也不能疏忽。府台放心,下官定不会让大人为难。”
两番对答说的莫名其妙,其实核心都是落在一个娄县上。
刘延章希望陈恒受着点力。刀太快,真的容易扎手。
陈恒却是丝毫不在乎,边关打仗,又不是松江打仗。治理好了松江,也能更好的为朝廷出力。
哪有什么二元对立,隔着千山万水的两地,分明是浑然一体的关系。
刘延章知道劝不动陈恒,更清楚对方身后还有个好岳父、还有个好太子。
这样的过江龙,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爬到自己头上。罢了罢了,且随他吧。会把娄县交给他,不就是因为自己读懂,上头迟迟不派新官过来的暗示吗?
将案情交接一遍,陈恒赶紧回到县衙休息。他们下午,还要去城南的商街呢。
今日是开街之日,日子更是极好,他这个华亭知县岂能错过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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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稍稍休息过两个时辰,陈恒就被信达叫醒。随意洗把脸,陈恒顶着些许倦意,就带着县衙的差役赶至商街。
此时已过晌午,方士定得吉时就是此刻,怪不到任何人身上。各方宾客其实来了许久,只因陈恒迟迟未到,才多有好奇之色。
现在见到正主儿终于露面,大家无不称赞起对方一夜破案的神奇。
陈恒没想到此事会传的这么快,只好笑着收下些好话,又在人群里扫起好友的身影。
他看了一圈,才找到薛蝌和宝琴所处的位置。正要上去搭话一二,却见到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夏金桂,笔直的朝着薛蝌走去。
“薛大哥,薛妹妹。真是巧,又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