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绝不能死啊。
他还有那么多荣华富贵没有享完,还有那么多貌美的青楼姐儿等着自己。
我怎么可以死?我不能死啊,我才十九岁啊!!!
“银儿!!!”马银他爹本来一直护在甄锡身边,见到马银的惨状当即怒吼。马大银哪里还顾得什么甄家不甄家,直接赤手空拳的冲过来,想要救独子的性命。
“去你娘的。”茅大庆大骂着,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啊啊啊,我要你的命。”马大银悲愤交加,这可是他的儿子啊。这黑厮怎么敢?他个平头老百姓,是怎么敢的?
茅大庆闻言,作笑道:“老百姓也要你们的命!!”
说完,杀的兴起的茅大庆,亦是朝着马大银奔去。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日来参加寿宴,手头并未带惯用的兵器。
他娘的,儿子可以再生,自己这条命可不能丢了。马大银心一慌,侧身一让,绕着桌宴开始躲起来。谁知茅大庆的步伐亦是出色,几个腾挪就跳上席面,手中残刀已经往马大银头上劈去。
千钧一发之际,甄家下人中杀出一道身影。手持哨棒的男人,堪堪提棒拦在劈下的刀锋前。茅大庆一看来了对手,顿时跟此人战做一团。几个来回下来,彼此都奈何不得对方。
茅大庆当即赞道:“好武艺。”他又道,“可惜是个为虎作伥的人中败类。”
“包勇,杀了他。”甄锡对着仆人怒喝。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包勇欺身上前,一边跟茅大庆打做一团,一边反驳道。
“哈哈哈哈,放屁放屁,真是荒唐可笑。”茅大庆亦是不惧,作声回道,“你吃的米是百姓种的,你穿的衣裳是百姓织的。你跟我说,你忠的哪门子的君。”
“杀了他,杀了他!!!”马大银不住喊到,“事后我点你为金陵卫军头,包你一辈子升官发财。”
这个刚刚失去独子的男人,脸上的癫狂几乎到可怕的程度。
眼见茅大庆被包勇困住,柳湘莲心思稍安,忙对陈恒道:“大人,你先去廊上躲一躲。我去取回刀剑,就来护你。”
入甄家前,柳湘莲的家传宝剑,早被甄府门房收走保管。
陈恒闻言不住点头。开什么玩笑,虽知道好汉是在替天行道,自己也算行得端坐得直。可万一伤着自己,不免不美。
甄府的庭院实在是大,茅大庆这般杀过三个来回。离陈恒的位置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柳湘莲不在身边,陈恒自然依言躲到廊处。
他前脚刚走,桌子底下的薛蟠拽着宝玉,就哭丧着追上来。“等等我,等等我们。陈大哥,陈兄弟,你等等我们。”
被薛蟠拉在手里的贾宝玉,早给吓得呆呆傻傻。
什么花前月下,什么富贵荣华,在生死之前,都是小事。
马银、甄子静等人的血,早已顺着地面流过来。腥臭的血味,既沾上宝玉的双手,也浸湿在他的心田。
这三人好不容易爬上长廊,躲在立柱后。柳湘莲已经提剑跑回到陈恒身侧,他先是看看场内的情况。见到甄家的护卫已经赶到,正围着茅大庆死斗。
见此,柳湘莲心思稍安,只专心把陈恒护在身后。同时又对贴上来的薛蟠,呵斥道:“离远点,别影响我拔剑。”
“是,是。柳大哥,柳兄。我们都听你的。”薛蟠点头如捣蒜。
叫他打死人,他有一百个胆子。但死的人要是自己,那就十分太可怕了。
格外听话懂事的薛蟠,深怕惹恼了这位救星。只站在一步之遥,才觉得稍稍安心些。
等薛蟠也往场中看去,茅大庆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可此人也实在勇武的很,竟有越战越勇的迹象。
真是一条好汉。陈恒刚在心中赞过。谁知这茅大庆清楚,自己这般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突然发狠,拼出一条血路,朝着甄府后院跑去。
“甄老太太,茅大庆替娄县百姓来给您贺寿啦!!”
眼见贼人走脱,还要高喝杀向后院,场内的下人顿时乱作一团。陈恒却突然一拍大腿,怒道:“玉儿,湘莲,去护住玉儿。”
后院的人,可有大人的发妻啊。柳湘莲亦是感到棘手慌乱,当即舍了陈恒朝着茅大庆的身影追去。
瞧着堂下的血流成河,陈恒没来由一阵心慌。他四望之下,爬过长廊,在院子里捡起石头,亦是追着柳湘莲的方向跑去。
什么狗屁好汉,可千万别伤着我家娘子。
“妹妹啊!”薛蟠亦是大叫一声,后头可不止一个黛玉,更有一个薛宝钗呢。
薛蟠连连摇晃起贾宝玉的双肩,喊道:“走啊,宝玉,走啊。陪我去救妹妹,救你的宝钗啊。”
这宝玉真是给吓傻了,任凭薛蟠怎么喊,都是无动于衷。见此,薛蟠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丢下宝玉不顾,一边朝后院跑,一边道:“妹妹快逃,妹妹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