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想什么呢。”黛玉白了他一眼,又摊手笑道,“相公可不要藏私,人人有份才是。”
“我的钱,不都在你手上嘛。”陈恒耸耸肩,甚是无奈。
“相公可别说,自己一点私房钱都没有……”
见黛玉的眼睛乱转,陈恒只好举手投降。从怀里拿出两个准备好的红包,无奈道:“我这一年才攒下这点银子呢,都给你们俩套去了。”
“哈哈哈。”英莲失笑,颇为不好意思的接过心意,又道,“谁叫相公是一家之主呢。”
这话听的陈恒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瞧他这副得意模样,黛玉好笑之下,又贴在英莲耳边不知说着什么,这俩人自己又笑做一团。
但不论怎么说,建平五年的第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三人面面相对,都知道往后的人生路,彼此要一直走下去。
正月初一,鸡鸣既起,正衣冠,拜天地、先祖。次拜邻里、亲戚。县衙旁边能有什么邻里啊,一般人家也不敢受老大人的拜礼。
早饭是糖年糕,吃过饭的一家人,趁着县衙休假。特意换上常服,在陈恒的陪同下出门逛街游玩。
路上到处是彼此道贺的人,冬日的严寒,阻挡不了大家过节的热情。正月的游街活动要到晚上进行,有不少早起的孩子,正在地上捡昨夜没放干净的爆竹。
看过三国时,陆逊来过的云间第一楼。又去到庙里烧过头香,再照着老黄历拜过喜神。正月初一的日程,就已经接近尾声。
等到晚上游街花车结束,陈恒带着意犹未尽的黛玉、英莲回府时,这俩人已经开始期盼着正月元宵的花灯。
……
……
县衙里虽然初五就开始上衙,可直到元宵过后,年味才微微在城里散去。这几天,县衙根本没有人会上门。陈恒每日除了读书,就是给故交们写写拜贺书信,道上一句新年好。
正月十八这日,他还在书房里翻看公文,潘又安却突然拿着一份拜帖进来,语气甚是紧张道:“大人,大人。是金陵那头送来的请帖和信件。”
金陵?陈恒微微皱眉,他在那边可没有好友呀。将东西接过一看,打头一份烫金红贴,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之手。展开一看,其上的内容竟是出自甄府,大意是说:本年三月二十三,家中老太太做寿。请表妹和表妹夫过府一叙。
这甄家跟林家也有亲?陈恒摇摇头,先放下这茬。又拿起两封信翻开,第一封竟然贾琏写的,封头就写着表妹夫亲启。
这桩怪事,也就罢了。虽不知道贾琏为何给自己写信,陈恒还是先拿起第二封信。这不看还好,一看可真叫人头疼不已。
只见封面是表妹亲启,乱款是宝玉的名字和印章。好家伙,陈恒看的直皱眉。他是真弄不明白了,黛玉已经成婚不说,连宝玉自己都已经跟宝钗完婚,这贾宝玉怎么还是不死心啊。
陈恒甚是无奈,不过毕竟是夫人的信件,他也不愿直接拆了查看。只是将其交给潘又安,让他送到后头给紫鹃,让紫鹃代为转交。
陈恒自己则打开贾琏的信件,信中都是家常话。只说自己这次来金陵拜贺,府里的老太太托自己给陈恒和黛玉夫妻带了些礼物,都是老太太的心意,请表妹夫一定要过来拿等等。
贾琏在心中百般盛情邀约,非要请自己去甄家坐坐。陈恒却看的想笑,这位贾二爷真是不怕事大。他这段时间在华亭县抓了不少大户,亦是处置了不少人家。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骂陈恒是个爱抄家的县令。
这样的好名声在外传播,贾琏怎么好意思劝自己上门做客啊?
陈恒摇摇头,又找人出去打听一圈。才知道甄家人不是单给他一个寄请帖,连同苏州、余杭、松江在内的大小官员都有收到。
“那萧主事准备去吗?”陈恒问道。
萧平摇摇头,苦笑一声,坦言道:“不是下官妄自菲薄,像我这样的小官过去,怕是连坐的地儿都没有。”
陈恒晒笑一声,也不继续多言。他是打定主意了,到时候要去好好看看甄家的排场。顺道还能看看甄宝玉、贾宝玉,光是想想都觉得有意思的很。
可一数时间,尚有两个月之久。陈恒摇摇头,只叮嘱信达记下此事,回头记得提醒自己。后者突然想起,问了一句:“那这次上门,我们家准备什么礼物好?”
“这还送什么礼物?送一副我的字帖,就算礼轻情意重了。”陈恒古怪道,他家里虽然手头富裕,可花在甄家这些人的身上,那是一个子都没有。
信达闻言,只好尬笑作罢。他已知道宝玉写信之事,更清楚陈恒面上没表露,内心肯定是有些不悦的。
这般开始数着日子期待,陈恒却在二月初,等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