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笑了笑,点评道:“也是个苦命人罢了。”其后,他把潘又安跟司棋的私情一说,着重说了此人重情重义的性子。
林黛玉点点头,重情重义暂时看不出。可她对私定终身的男女,难免有些别扭。好在此事是相公所托,她仍是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去找贾母要来潘又安、司棋的奴契。
潘又安在贾府的地位不值一提,倒是司棋是迎春姐姐的大丫头。若没有贾母出面,恐怕难以成功。说到贾迎春,黛玉又想起一件事,对着陈恒道:“相公,你可还记得孙绍祖。”
中山狼嘛,他怎么会不记得。一边点过头,陈恒又给右手的英莲解释道:“此人是荣国府长房长女的未婚夫婿。”
甄英莲最近天天跟在黛玉身边,对家中以后要走动的亲戚,也渐渐熟悉起来。荣国府长房长女,正是贾迎春。
黛玉亦是朝着英莲点头笑道:“你们怕是不知道,此人在我离京前,给关进刑部大牢了。”
甄英莲轻呼一声,替陈恒喊出疑问:“竟然还有这等事,他可是犯了什么重罪?!”
陈恒想了想,也问道:“可是海事司之事?”
“正是如此。”黛玉并不意外陈恒能猜到,“当时刑部已经抓了一批为恶的小官小吏,这孙家人亦是深陷其中,我听闻刑部那边有意严惩这些人,估计是放不出来了。”
涉案之人,如此之多,抓小放大也是难免。陈恒能理解刑部的想法,不然真把京师的勋贵子弟都处置一顿,怕是人头滚滚,将要血流成河。
“那她怎么办?”甄英莲担心道,“他们两家,可有到交换婚书的地步?”
“已经换过草贴。”黛玉叹道,之前大舅贾赦也不知发的什么疯,一心着急着操办婚事。若不是孙绍祖突然下狱,怕是聘礼都要提到贾府门里。
甄英莲闻言,更是感慨万千。草贴虽跟定贴不同,不如后者正式。可草贴一过,这贾迎春名义上,也算的上半个孙家媳妇。
陈恒却对贾赦的反应来了兴趣,追问起贾赦的反应。林妹妹看出自家相公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声道:“还能怎么办,大舅自然是想悔婚的,孙家人又岂能同意。我离京前,他们正吵成一团。
也不知大舅给孙家人拿住什么短处,竟也有他耍横都吵不过人的时候。可这般闹下去,叫迎春姐姐以后如何出来见人,如何另觅改嫁。”
这个问题也好理解。毕竟孙绍祖还没死呢,白白收了五千两的贾赦就想着过河拆桥。吃相实在是难看的过分,更有落井下石之嫌。
有些事,等人死了,再做不迟。起码还能成全自家,重情重义的名声。陈恒摇摇头,父庸女弱,为之奈何。
“吃饭,吃饭。”陈恒连忙招呼着两位夫人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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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倒没多少事,只有萧平带着应征的徭役名单,过来请示下一步事务。陈恒在书房接过名单一看,竟神奇的发现上面,除了华亭县出了八千人外,下头的娄县亦出了三千人、金山县出了两千人,奉贤县还有三千人在列。
这般一算,就有一万六千人了。陈恒实在觉得奇怪,他原本以为甄子静等人,会在暗地里使绊子。原想着是靠自己多使些办法、力气,以填补这个人数缺口。
怎么拖后腿三人组,在此事上这般卖力。陈恒有些难以理解,再看萧平脸上的难色,又奇怪问道:“这差事你不是办的挺好的嘛,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萧平苦恼道:“大人,按这个人数下去。咱们那二十万两,怕是一个月都坚持不住。到时不止给百姓发不出去钱,怕是买石料的钱都不够。”
陈恒大笑,原来甄子静等人抱的是这主意。他忙摆摆手:“不碍事,你继续做事就好。该买石料、买石料,粮仓的一应开支,也叫人记录明细。不行就多配几个账房先生,交叉监督。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是。”眼见陈恒智珠在握,萧平也不好多问,直接告辞离去。
他这个主簿,向来如此办事。不该问的不问,一心做好份内事。反正出事了,上头自己顶锅,他仍旧是安安稳稳的县衙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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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陈持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变不出那么多钱发给百姓。”甄家的管事,对着甄子静不住念叨着,“你且放宽心,等到他手头没钱没粮,自然要求到我们家去。”
甄子静连忙给管事倒茶,自从老赵家的案子上交刑部,他对陈恒也是恨之入骨。此番尽心尽力替华亭县办事,也是存了看陈恒落魄收场的心思。听到甄管事的言辞,他又问:“那等他求到咱们家,我们是帮还是不帮?”
“府里的大少爷发话了……”甄管事放下茶盏,开始摇头晃脑,得意道,“明年开春是老太太的八十大寿,他到时若是带着贺礼,诚心诚意上门求援,我们也可以借他二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