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又后退半步,争取自己不给大家添麻烦。同时让一干人,速速上前。
赵家护卫才几十个人,如何是两百差役的对手。几人一组,极快的控制住局势。或者说,这帮人已经被柳湘莲杀没了气性。
顽固抵抗,是赵志明的傻儿子赵大亨做的决定。这些护卫心中,其实早就想投了。也就是自己底细都不干净,才不得不听命赵大亨。
留了十人,贴身护住自己安危。陈恒等到柳湘莲控制好赵大亨等一干人犯,才朝前走了几步,停在赵家大门口不动,指了指此处大门。
“去里面好好搜查一番,一应东西全部封存,回头这大门也贴上封条。周捕头,你带十个人,日夜守在此处,不得放一个闲人进去。”
“是,大人。”
他们这边正安排着,赵大亨已经被人用枷锁押出来。此人是第一次见到陈恒,眼下心中除了惊慌外,更有对眼下局势的费解。
“大人,大人。”赵大亨对陈恒连连求饶道,“你们抓错人啦,小人刚刚以为来了土匪,才叫护卫锁住院门,想等家父回来,从长计议。”
他倒有些急智,这个时候还想着为刚刚的行为找补。可他猜错了陈恒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往日所作的事情,就是十条命也不够填。
“带走,押回县衙,待本官好好审理。”陈恒摆摆手,示意不必把此人带到眼前。他听柳湘莲说过,这世上多的是能人异士,有会缩骨功的,有会暗箭伤人的。
他可不想自己成个糊涂鬼,索性能离人犯多远就离多远。
君子不立危墙嘛。
如此又得一鸟,陈恒等到人犯们被绳子绑好,连成一条长串。才对着四周躲在窗户缝里看热闹的百姓道:“大家不必惊慌,本官得知赵志明、赵大亨父子,平日惯是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特来擒拿。今日本官将他们父子带走,你们但凡有什么冤屈,都可来华亭县衙告诉本官。”
说完,陈恒架着马,环视临江村一眼。又留下几个差役,在村中为此事奔走宣告。自己则先一步,带人回府城。
这般到了松江城,已经是入夜时节。二百多号人点着火把,在旷野上拉起长队。长队如火龙般穿过城门,更在府城百姓的敬畏目光中消失在长街尽头。
……
……
翌日,陈恒人才起床,还未开堂审理赵家父子之案。信达又来报,县衙大门口,已经跪满了修竹乡百姓。
如此,第三只鸟,也正式落入陈恒的手中。
提审赵志明、赵大亨等人前,陈恒先问了百姓的状告理由。这一听,可真叫人开了眼界。都说能赚钱的法子,都在律法里。
这赵志明平日除了恶行外,更好给人放利钱,抢夺田产。村中有个断手的男人,说自家本来有几亩田,只因被逼着跟赵家借钱。事后还不起利钱,就要被抢走田产。这男人刚开始不服,结果当夜就被赵家人捉到后山上,直接砍去一只右手。
真是叫人听的大惊失色,陈恒心中更是怒气连连。又问过几个男人的同乡,后者都证明确有此事。陈恒立马让信达,将此罪写在纸上。
陈恒原本想着,花个半日处理完修竹乡百姓,再慢慢审理赵家父子。谁成想,告状的人实在太多。一直忙到晚上,才堪堪送走所有人。
到此,陈恒是一步都不愿意停歇。直接传唤赵志明、赵大亨两人提审上来。将百姓的证词,放在他们面前。见到按过手印的白纸黑字,父子二人哪里还有话说。除了求饶,就是说自己要见甄大人、徐大人。
陈恒听的实在想笑,不无坏心思的说道:“你当真以为此时此刻,他们二人还愿意来救你这个旧相识?”
用一只手撑在公案上,陈恒对着赵家父子,循循善诱道:“你们若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兴许,本官还能酌情从轻发落。”
赵志明闻言,希冀的抬起头,道:“大人,莫非我们还有生路?”
陈恒收敛住笑容,被灯火照耀的脸上,充满着不苟言笑的威严,看上去容不得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赵志明见此,才知道自己死期已定。
“大人,饶命啊。大人,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一切错,都是我一人所为。这孩子,什么都不知情啊。”
见赵志明哭闹开,陈恒无奈的摇摇头。只是沉声道:“就你有个宝贝儿子,别人就没有亲人手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
甄、徐两人听闻赵志明被抓,气的在家里连连摔杯拍桌,大叫可恶。他们想不明白,这陈恒前几日还是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真是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要硬闯。真以为自己娶了左都御史的千金,就可以无法无天吗?甄家老太太过寿,就是顾首辅都要备上薄礼相赠。可恶,实在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