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等殿试结束,我们就成亲吧。”陈恒说道,即为完成自己内心的小小仪式感。也是彻底宣告,此事摆上议程。正可谓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林黛玉沉默许久,才红着脸低头道:“嗯。”
这夜,陈恒在林家喝了半醉,才被两家人一起送回陈府。
……
……
接下来的时间,陈恒将所有邀约的帖子,全部推到门外。殿试在即,他更没有放浪形骸的心思。
会元之名,到了殿试时,也绝对跌不出前七之列。心中有这份底气固然好,可陈恒要做就做最好,哪里肯放纵自己。
四月初五,距离殿试还有几日。礼部小吏送来两套衣制,一套贡士服,是参加殿试时穿的。有儒巾、素色内杉、一件青色的圆领衫。跟衣服一起的是蓝色丝质腰带、黑缎朝靴。
这是贡士服的标配。
另一套是新科进士服,是传胪大典上穿的。款式跟贡士服差不多,唯独进士帽上,有长长的垂带系在后脚处,用来衬托进士风流。
大雍殿试不设罢黜,新晋的贡士,最低也有个同进士功名。所以进士服,是可以提前送来的。毕竟量身段这样的麻烦事,不好做两次。
朝廷的手艺不必多说,只陈恒领过两套衣服后,又被顾氏跟晴雯拿去。
“娘再给你补补针脚。”
顾氏跟晴雯都是手眼明亮之人,此事,交给她们最合适不过。其中晴雯最觉得新奇,她在贾府经手过不知多少名贵衣物。别的不说,光宝玉那件雀金裘就是名贵中的名贵。
可那么多件衣物合到一处,都不如眼前的进士服光彩夺目。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男人全靠自己才华得来。这份与众不同的底气,放在衣物上,只会映衬着少年的才华,绝不会喧宾夺主。晴雯藏下小心思,专心比划着少爷的身段,在灯下抓紧时间忙碌。
四月初七,一百五十名新晋进士齐聚礼部衙门,由礼部和鸿胪寺官员教习他们基本的入朝礼仪。此事,对陈恒来说可有可无。他连临敬殿都去过数次,鸿胪寺派来的官员更是熟人,实在没什么好紧张的。
不过他是会元,要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这要是不来,实在太坏名声了。陈恒在礼部衙门坐了半日,跟不少昔日同僚攀谈几句,才回到家中。
……
……
四月初九,更夫打过板子。衣着妥当的陈恒,就坐着信达的马车来到大明门外。一路步行至午门外,他站在此处,静等着其他同榜进士齐至。
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要领着众人,前往奉天殿上,准备接受最后的殿试。除了新科进士会来,旁观的百官更是少不了。
林如海来的不早不晚,路上见人就笑,神色是说不出的高兴。他跟陈恒不同,新科进士要站在大门前苦等,他却能去廊下静候。
跟自己的学生遥遥点头,算作招呼。林如海提着官带,喜悦的站到韦应宏面前。这副模样,真把对方看红了眼。
“如海,收收你的笑声吧。”
“韦兄胡说什么,你几时看到我再笑。”林如海眯着眼,得意洋洋的站在原地。左右参加殿试的人,又不是他,得意些也无妨。稍顷,顾载庸跟王子腾携手而至,两人在廊前分别,各至文武前列。
林如海见到他来,笑容仍是不改,破天荒的乐呵呵道:“见过阁老。”
“恭喜林大人。”顾载庸点点头,陈恒的底细,到现在早就被官场的人熟知。他自然清楚林如海跟陈恒的关系,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谁能想到陈恒真能从会试中杀出重围,一举夺魁呢?
“都是这孩子争气。”林如海还是笑出声,他是后继有人了。顾载庸的孩子、门生,却在此处会试落榜。两相比较,更叫他高兴。
“呵。”顾载庸敷衍的笑了笑,板着脸不再多话。
“啪啪啪”的鞭声作响,这是午门内的人再提示百官,马上要上朝了。
陈恒深吸一口气,原地整衣收神。这一次,他要带着众进士,从午门前的偏门直接进去。而正中间只留给皇帝通行的大门,要等到状元游街时,才会被允许破例通过。
到时,就是牡丹开尽状元红,一揽天下风流。
且歌且来,且看金鳞上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