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事,我回去就帮大哥传信。”宝琴点头作笑,她如今的性子十分外向,直接朗声追问着,“大哥手头又有什么好事情?可别忘记我们这些扬州故人啊。一方水土一方音,离了故乡是至亲。”
不愧是四处经商的人,说起话来都是一套套的,叫人推拒不得。
“现在还说不好。”陈恒摇摇头,复笑道,“说不准还要你白忙一场。”
“无妨。”宝琴豪气的摆摆手,又调皮的眨眨眼,“有枣没枣,打过几杆才知道。我先替父老乡亲,谢过陈大人。”
“去去去。”陈恒亦是摆手,将宝琴的打趣当作耳旁风,忙道,“今晚若是有空,还请薛妹妹托人将扬州新做好的布料送来给我。”
“好。”宝琴答应的很是干脆,脸上俱是明媚爽朗的笑容。
马上就是官员放衙的时间,陈恒又仓促的交代几句,忙叫宝琴上车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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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信达回到家后,陈恒就拉着他跟黛玉一起,帮自己整理鸿胪寺的卷案。这些东西并非什么机要秘事,鸿胪寺那边更是连副本都懒得准备。一听陈恒开口要,直接把原卷丢过来,丝毫不担心磨损、丢失的情况。
翻开卷宗一看,目光所及的内容,最多的就是各方使臣,随意进贡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就能从朝廷领走金银绸缎的记录。其中数目之大,三人看的也是疼惜不已。
“简直不可理喻,这真真国进贡的不过是象牙、犀角之物,就给了他们金银万两,宫布五千匹。”黛玉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之辈,看到这样的记述,实在是叫人可惜、可叹。
谁叫上头不当家不知油米贵,一切都是天朝上国的体面嘛。陈恒听的亦是摇头,只好道了一句:“惯例如此,妹妹切莫生气。”
正说着话,紫鹃已经拎着食盒进来。贾敏知道这几个人在忙公事,特意叫人准备了些小菜送来给他们,也省了陈恒再出门一趟。
三人才吃过饭,就碰上宝琴过来做客。二美一见,自然少不了话说。宝琴听到陈恒在忙的事情,自告奋勇的留下帮忙。
多了一个白得的劳力,工作明显加快不少。还没到戌时,资料就整理的差不多。谢过二美的帮忙,等她们起身离去后,陈恒又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对着宝琴送来的布和文案思考。
这夜,他屋里的灯,一直亮到上朝的时辰。终于写好奏折的陈恒,站在书房的窗前,见东边的天色蒙蒙发亮,心头突感一阵轻松快意。
“二哥,先喝了这杯参茶,再去上朝。”信达端着一碗进来,催促着兄长抓紧时间。
“你什么时候有这般细致的心思?”陈恒侧身回头,他前头看信达急匆匆跑出门,也没注意对方是去做什么,没想到是给自己弄来此物。
信达晒笑,解释道:“我哪有这心思,是林小姐昨夜就命人准备好的。二哥可莫要谢错好人,白让弟弟领了这份情。”
“就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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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中没有朝会,可因三国的使团一再声明想要求见。李贽只得点了几个要紧的官员作陪,在奉天殿上看着他们打嘴仗。
陈恒在衙门内,干坐到巳时才得到李贽的召见。这次的地点改在临敬殿内,陈恒将昨夜所作的文书上呈后,就安静的等在原地。御上的李贽是看了又看,才疑惑着问:“陈卿,依照你这方法,真能从红毛番的手里……”
大概是觉得那三个字说出口,实在不好听。李贽在此处收了嘴,陈恒却心领神会道:“左右也不过些嘴皮子的功夫,试过才知道有没有用,还请陛下准臣便宜行事。”
确实,试试又吃不了亏。李贽点着头,算是答应臣子的毛遂自荐。另说道:“此事,朕会下旨到鸿泸寺处,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有什么难处,就回来禀告朕。”
“谢陛下。”陈恒抓着机会提要求,“微臣要办成此事,还需要几位六部官员协助。”
这算什么要求?李贽摆摆手,直接命陈恒速去办理,“你去点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