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张孝纯
李俦回去的第二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解立农等得心焦。一身邪火没有地方发,催促着火炮赶紧架起来。不要李俦出来安抚自己,城里加紧备战,那可就糟了。
到了第三天早上,天不亮的时候,突然城门大开。里面冲出一票兵马,直向北方去了。看服装的样子,来的人必是刘豫的亲属。紧跟着,又有一票兵马冲出来。人数更多,规模也更大。
解立农紧皱双眉,想了好一会,才命令军队不追。
谭叔文道:“都统为何不命军马追击?”
解立农道:“府城中的人说要投降,谁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府城未开,逃出来的兵马又不少,而且逃跑的方向是我们未设防的北方,还是不追为妙。能够攻下来府城,就足够好了。”
谭叔文道:“我还是觉得追击更好。不过,都统担心府城能不能攻下来,也是对的。”
正在这时,前面的大名府开了南城门,一大堆官员簇拥着一名官员出了城门。
解立农定睛一看,前面的官员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走起路来烱烱有神。身后跟着一大群官员,其中很多人的官职很高。李俦跟在稍后位置,看着自己的目光,好似在说终于来了。
官员快步上前,走在最前端的老者捧手道:“故宋龙图阁直学士、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太原府,特加检校少保、武当军节度使张孝纯,参见将军!”
听说是张孝纯,解立农急忙还礼道:“节度快快免礼!知道节度在城里,没想到能活动自如。”
张孝纯道:“刘豫倒行逆施,尽失人心。在此之前,城中的数千兵丁拒绝作战,欲开城门以迎王师。刘豫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自开城门,向北去了。把城中的人员、兵丁,全部给了老朽。老朽不敢怠慢,急忙出城来降。”
解立农道:“刘豫何足道哉!得了节度,比刘豫强过不知多少!”
张孝纯不好意思地道:“不敢,不敢!”
随着张孝纯,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官员,解立农进了城。
张孝纯本是宋朝的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太原府,宣和七年,金军重兵围困太原府。张孝纯和副都总管王禀坚守太原府逾年,最后王禀战死,张孝纯被俘。刚开始被俘的时候,张考纯没有投降,被关押于云中。伪齐建立,粘罕把张孝纯送给了伪齐。张孝纯到来后,刘豫立即命他为宰相,也不管张孝纯答应不答应。在诸般因素之下,张孝纯只能投降了刘豫,但是不干事。
解立农知道张孝纯在伪齐的处境,也知道他虽然投降,但大多时间不干事,具名而已。
与张孝纯进了大名府,解立农见士兵整整齐齐,排列在大街上。两旁是欢快的百姓,排成两大列队伍,欢快地挤在大街上。一进城,先有父老跪在两旁,头顶着本地产的美酒。
解立农一进了城,百姓们先献上美酒,先饮了两大碗。而后沿着大街,到了皇城。
大名府是宋朝的北京,宫城周三里一百九十八步,就是真宗驻跸的行宫。此时刘豫逃走,非常混乱,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有一些不愿走的宫人,跪在外面。
解立农道:“刘豫一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钤辖派些人手,把这里收拾一下,弄得整齐些。我们就不是到宫里面云了,到府衙吧。府衙那里,李亘原为大名府留守,应该整齐一些。”
说完,转身去了府衙。
大名府的官员大多留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排在外面。
解立农站到前面,道:“大名新复,诸事不易,大家要格外努力。新复的日子,府衙轮流休息,未轮休的官员要格外卖力,不要出了乱子。好了,大家去忙吧。”
下面的官员长出了一口气,向解立农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解立农看着官员们纷纷离开,目光如刀。
平时胡作非为的官员肯定已经离开了,留下的官员大多没有大恶。但是以伪齐的治理手段,想让官员们奉公守法是不可能的,小奸小恶不少。现在初复大名,一切要稳定,先隐忍下来。有那知错不改的官员后续处理,甚至有的变本加厉,就非处理不可了。
张孝纯向解立农略一拱手,道:“将军,请进府衙吧。”
解立农进了府衙,并没有来到官厅,而是到了后堂。
张孝纯道:“今日光复大名府城,可喜可贺!因为一切匆忙,府城需要现备酒菜,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解立农道:“大名府城里什么情况,我一概不知。还请李亘知府进来,先暂时管理府城。等宣抚来了之后,再论功行赏,重定各位的功劳。暂时军队先不大举进城,除派些人员外,就驻在城外。”
张孝纯道:“如此如何是好?军队进了城,替换了人员,才算是占了城。大军不进城,大家不知如何是好!”
解立农道:“节度想的差了!大军不进城,不表示人员不进城。我会单独派一些人进城来,与留下的人员一起清点刘豫留下的有什么。平时的政务,也有人员进城来,与留守人员一起处理。我是都虞候,宣抚就在开德府外,要等宣抚来了之后,才决定到底该如何处置。”
张孝纯恍然大悟,道:“原来要等宣抚来,难怪如此。”
解立农道:“今日是新复的日子,我饮一杯酒,以示庆贺。钤辖谭叔文因为公务,就不参加了。”
钤辖是干什么的的,张孝纯并不了解。只看谭叔文与张孝纯在一起,有些事情还两人商议,好似关系很亲密的样子,心里有些怕他。听说谭叔文不参加酒筵,忙满口答应。
解立农道:“参加的人员不必太多,有事情的,还是先忙事情吧。只要意思到了,热闹一下就好。”
张孝纯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张孝纯请解立农坐了上座,自己坐了下来。周围的官员纷纷入座,喜气洋洋。这样的场合,能够参加说明了身份,说明了自己的重要性,内附的官员纷纷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