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愿出了州衙,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街道上行人的脚步匆匆,路边人家的墙边开了两树紫荆,阳光很好,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杨愿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没有想到,邓谭竟然亲口说出邓州是宣抚司的,政事堂管不到。这种话是能说出来的吗?当然,人人的心里都明白是这么一回事,但不能出来啊。
邓谭说出了这一句话,那就意味着,杨愿再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只能靠自己了。想来想去,只能去找陈逸。
问明了路途,杨愿来到了登腐铺贺家。
贺员外听说有官员来访,急忙迎出门来。拜道:“小老儿拜见官人!”
杨愿道:“我是朝廷派来的使者,特来见你的丈人陈员外。还请引见。”
贺员外听说是朝廷派来的,立即高看一眼。忙引着杨愿到了旁边的一个别院,叫出了陈逸。
杨愿道:“陈员外,可否移步,下官的话要说。”
陈逸看了看贺员外,又看了看杨愿,点了点头。
到了一间偏房,杨愿对贺员外道:“我与陈员外有话要说,还请贺员外暂退。”
贺员外心里嘀咕着,退出了偏房。嘴里道:“不知要说什么机密的事,竟然还把主人家赶出来!”
摇着头,一步三摇地去了。
等贺员外出去,杨愿才对陈逸道:“陈员外,实不相瞒,当今秦相公听闻了穰县判你诉张炎侵你地产的案子,甚为不平。特地派我来询问。哪里想到,邓州邓知州咬死了判决并无不当,坚决不改。我也没有办法。”
陈逸皱起眉头:“那该怎么样呢?”
陈逸之所以诉张炎侵夺土地,是受了范宗尹指使。这件案子背后牵扯的事情,也大略有些耳闻。听说是朝廷的秦相公关心,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杨愿道:“我直说了吧。邓州是洛阳的王宣抚管下,邓知州说是结果不能改,朝廷也没有办法。惟今之计,惟有在其他地方给陈员外补些田地。离此不远乾德县,由于人户逃亡,土地尽有,陈员外到那里落脚如何?”
陈逸并不是特别想要土地,整件事情,不过是范宗尹试探王宵猎的态度。听了杨愿的话,不由沉吟。
李愿见陈逸的态度犹豫,一咬牙,道:“你与张炎争的不过是五百亩地,到了乾德县,朝廷可以难你五千亩!助你建起家园,能够安居乐业!”
陈逸一听,自己到乾德县就有五千亩地,眼睛一下就亮了。白得五千亩土地,天下竟然有这种好事?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因为范宗尹才争的土地,不知会他恐怕不好,仍然在那里犹豫。
杨愿心里暗骂陈逸太黑,嘴里却道:“只要陈员外到乾德县,不只是给你五千亩土地,还给你建起房屋。只要员外到了乾德县,直接住进去就是。”
陈逸一听,再不犹豫。连连点头:“竟然有这种好事?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