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娘道:“我从洛阳给舅姑带了些礼物,要拿出来。你们先到屋里等着吧,我拿了礼物就来。”
母亲笑着道:“来家就来家吗,还带什么礼物?”
话虽然是这样讲,脸上却乐开了花。媳妇回家记得给自己带礼物,足见其孝顺。而且这可是从洛阳带回来的稀罕物,本地买的怎么比?
正在大家在门口乱成一团的时候,张三郎和张五郎从学堂里回来。见到定娘,急忙上前见礼。
定娘道:“听说今天学堂放假,五郎并不打算回来,是也不是?”
五郎道:“大嫂回家,我岂能不回来?三哥一去学堂,我就跟着回来了。”
定娘就笑。道:“瞧你这脸花的,快进屋洗洗。”
母亲带着五郎进屋洗脸去了,剩下的几个人看着庄客搬行礼。不大一会行礼搬完了,定娘留下车夫住宿,然后带着儿子到屋里收拾行礼。
不大一会,定娘从屋里出来,分给众人礼物。
张炎是一个怀表,设计非常精美,喜得张炎装进兜里,轻易不给别人看。母亲是一个老花镜,戴上之后,老花多年的眼睛重新看清楚东西了。张三郎是一套《左传》,张五郎是一套笔砚,鼓励他们好好学习。
除了三郎和五郎,父母两人对礼物都喜爱非常,爱不释手。三郎和五郎见到礼物,俱都暗暗摇头。
分完了礼物,三郎和五郎带着小侄子玩,定娘和父母到了客厅里。
各自落座,母亲问道:“听说大郎升了都统,在外面带兵,一时半会回不了家吧?”
定娘叹了口气:“现在蔚州带兵,短时间只怕回不来了。唉,打金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
父亲道:“金国岂是那么容易好打的?这十年间,金国把中年祸乱成什么样子?依我看,怎么也要花上十年八年的时间,才能把金国灭掉。”
定娘道:“去年打河东,也不过打了半年,就把金国的那个都元帅灭掉了。听说都元帅是金国第一大权臣,手下名将如云,占了一半金国的力量。年前在洛阳斩首,我还去看了呢。”
父亲道:“都元帅再怎么力量强盛,强得过金国皇帝?接下来的仗,必然是不好打的。”
定娘道:“大郎想是也知道打金国不容易,让我回家住一段时间。有舅姑照顾,强似一个人在洛阳。”
父亲摇了摇头:“将军出兵不能带家眷,宣抚这一点不好。夫妻分离久了,那怎么行?”
定娘道:“将军带家眷成什么样子?我倒没有意见。只是分开久了,怎能不思念?”
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抑郁。
定娘已经从几年前诸事不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军官之妻,难免偶尔会起思夫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