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玻璃眼,圆圆的墨镜,毛乎乎的身体,怎么看怎么眼熟。小猫咪抖抖胡须,抬起肉垫拍了下五条悟的无限,很愉快地“喵呜”了一声。
猫咪屁股底下压着一张信笺。
五条悟抽出信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信上说,这是她亲手缝制的玩偶,后来又辗转委托到夜蛾校长做成了咒骸。
这是一只陪伴性用途的咒骸。
本想作为今年的生日礼物送出,又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犹豫之下,便提前写了这封信。
信的末尾,是祝他「生日快乐」。
五条悟看得很慢,好像很舍不得似的。可哪怕看得再慢,信也有读完的时候。
他喉结发紧,眼珠微转,看向凑过毛绒绒的雪白脑袋,同样很感兴趣地阅读着信笺的小猫咪。
五条悟摘下墨镜,捞过咒骸。
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半晌。
沙哑且沉闷的声音,从猫咪的背上传了出来。
“……笨蛋。”
晚来一步的,始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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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诗织葬礼那日,天上下起了雨。
来的人不少。相熟的后辈,关系很好的朋友,多有照拂的前辈,有过几面之缘的禅院拓真,时常头疼着替问题儿童收拾烂摊子的校长。
葬礼结束,人渐渐散了。
天色将暗未暗时,一道清减的人影慢慢走来。
半挽着黑发,丸子头松松散散,外套漆黑,面容温润俊秀。
水晶棺中,少女容颜恬静,衣着整齐,非常安宁地长眠于锦簇花团之中。
那道人影走到水晶棺旁,停住脚步。
抬手,似要抚上水晶的一瞬——
“啪嗒”。
原本暗下的灯光倏地一下,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整个大厅立即亮如白昼。
夏油杰手一顿,缓缓扭头。
五条悟倚墙抱臂,很平静地看着他。
夏油杰眯了眯眼,也很平静:“你猜到我要来?”
五条悟嗤笑一声:“你可能不来吗?”
即便已多时不见,即便信念产生分歧,但两人仍熟悉对方,深知彼此的脾性,就如笃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