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慧云的家就离饭店不远,也是租住的房子,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平时这个小院里就只有她和琪琪两人住。
惠连升虽然喝多了,但是并没有到人事不醒的地步,一路上琪琪搀扶着他的胳膊,两人东倒西歪的,总算是到家了。
“你没事吧,有啥好事这么高兴喝这么多?”琪琪不解的问道。
“哪有什么好事,镇上就这点烂事儿,今天去一个女同事家里,她老公委托我办点事,不知不觉就多喝了点……”
琪琪一边伺候惠连升躺下,又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从惠连升把她从县城弄到这里来,他们还真没有时间单独在一起待过。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饭店帮云姐的忙,我发现镇上这些人呀,还真是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喝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胡说八道闹事的多的是,不过好在云姐有手腕儿,把他们都压下去了”。琪琪将水杯递给惠连升说道。
惠连升一愣,他还以为有闹事的呢,但是范慧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难道自从仇康宁走后,真有人打范慧云的主意吗?还是打这个饭店的主意?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到饭店去闹事……”
“也不算是闹事,反正就是吃了饭不会马上给钱,说是先记账,云姐说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云姐不让我和你说,说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处理这事,和你说了也是让你闹心”。琪琪摇了摇头说道。
琪琪这话让惠连升有些恼火,也有些生范慧云的气。
她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有事不和自己说呢?
难道不和自己说那些人就能把吃饭的钱给她送回来吗?
不可能的,镇上这些人这些年吃垮了多少饭店他们心里没数吗?
正是因为每回都记账,年年记账,可是一到年底镇上这些饭店就会去镇政府要账,能要回来的少,要不回来的时候居多。
可是仇康宁在的时候,范慧云的饭店从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所以大家虽然不说,但是这些人心里和明镜似的,也就知道仇康宁走了,没有人再给范慧云撑腰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现在范慧云的后台由仇康宁变成了惠连升。
“她不说你也不说呀,那你们想啥时候告诉我,想等饭店倒闭的时候再告诉我?这不是胡闹吗”。惠连升非常不满的说道。
“哎哎哎,你不要冲我发火,我就是个打工的,又不是老板,你们俩的事我可不知道,我也没和任何人说过,所以呢,等云姐回来你亲自告诉她,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琪琪说完,白了他一眼。
“看把你给能的,做错了事还不认错,今天就罚你,去弄点热水给我洗洗脚,你不是在你姐那儿学了洗脚按脚吗?看看你有没有荒废下,来给我试试”。惠连升板着脸说的。
如果不是因为惠连升帮她这么多,还给她找了落脚的地方,琪琪才不会伺候他呢。
但是现在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要说给他洗脚了,就是他想对自己怎么样,自己都无法拒绝他,毕竟除了这里自己无处可去。
所以当惠连升发号施令之后,琪琪只是白了他一眼,就非常顺从的去烧水准备木桶给他泡脚洗脚。
不知道范慧云是不是不放心惠连升和琪琪单独待在一起,所以今天晚上回来的特别早。
等范慧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惠连升像老太爷一样躺在躺椅上,而琪琪非常贤惠的将惠连升的双脚放在膝盖上,一点一点给他按着。
“我真以为你喝多了呢,回来看看你,看来你没喝多啊,还挺会享受的,琪琪啊,他让你给他按脚你就按,你怎么这么听他的……”
“云姐,不听他的没办法啊,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要把我赶走,你说我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能去哪儿?还不得老老实实的让他欺负”。琪琪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手上开始加大了力度,惠连升被她按的呲牙咧嘴。
惠连升可享受不了琪琪的金刚铁指,赶紧把她撵走了。
琪琪出去之后,惠连升的脸色又落了下来,死死盯着范慧云。
“我听琪琪说现在饭店里有很多赊账的,这段时间赔了不少钱吧?这些钱都是什么人赊的?镇政府的人?”惠连升非常严肃认真的问道。
“这丫头嘴倒是挺快,我还嘱咐她,不让她告诉你呢,她还是说了,赔点钱没啥,这些账我会慢慢要,不用你插手,你现在好好干你的活儿,新书记刚来,想方设法伺候好人家,将来也能推你一把……”
惠连升一伸手,范慧云非常自觉的坐到了他腿上。
“这就是说,镇上有很多人知道你以前是仇康宁罩着的,但是现在仇康宁走了,说不定这老小子还从其他小道消息向别人透露,以后不会管你的事儿了,所以这帮人才敢赊账,要不然你这饭店开了也有几年了,他们以前怎么从来不敢赊账,就是欠收拾……”
惠连升这话让范慧云有些不舒服。
虽然惠连升没有吃醋的意思,但是现在范慧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仇康宁这三个字,她也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尤其是从惠连升嘴里说出来这个人的名字,就更加让范慧云有些堵得慌。
“怎么,吃醋啦?我以前没的选择,我要是早点遇上你,也就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了,谁让你出现的这么晚呢,所以这事你不能怪我,即便是别人知道我和他有关系又能怎么样,我现在不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你腿上”。范慧云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她能及时捕捉到了惠连升话里话外的不满,于是及时的和惠连升进行了情绪共情。
这是聪明的女人的聪明做法,愚蠢的女人只会强调自己没有错,自己做的都是对的,错的是男人,男人就不该对她的过去有任何指摘和吃醋。
但是范慧云不是这样的人,虽然前半句话看似是为自己辩解,可是重点在最后一句话上,不管以前如何,现在她是属于惠连升的,这就极大的满足了惠连升的虚荣心,这种及时的示弱,将女性温柔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