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女人早来了一天,没有住在县城,反倒是坐着公交车来到了独山镇,坐在范慧云的饭店里,对着对面的镇政府观察了一整天。
“你看咱镇上那些干部,穿的要多随意有多随意,去旁边的集上赶集都没有人觉得他们是镇上的干部,但这女人穿的就有些讲究了,这个时间点穿着西服,西裤,白衬衣,而且手上也没有多余的首饰,你说这会不会是纪委来暗访的呀?”惠连升有些犹豫的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来查你的,你才来镇上几天啊,还用得着上面纪委派人来查你吗?一个电话,你还不得乖乖的去县里报到交代问题?”范慧云揶揄道。
惠连升不吱声了。
“上午洪菊生找我谈话了,开始的时候说的是黄庄的事,后来又突然拐到谢小光的身上,说有人在捞谢小光,谢小光有可能会全身而退,还有可能会再回到镇上的沙办,你觉得这可能吗?”惠连升说道。
“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和谢小光又不熟,据我所知,谢小光的根儿不在镇上,在县里,有人捞他很正常,但是这是和洪菊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范慧云疑惑的问道。
于是惠连升将自己和洪菊生的谈话大致告诉了范慧云。
范慧云听闻之后,愣了一会儿,看向惠连升。
“我怎么觉得他像是在拉拢你呢?又或者听到了什么消息,比如你是如何来镇上的,谢小光又是如何被人轻而易举地拿下的,洪菊生可能早就想拉拢你,只不过现在把这事提前了,如果他顺利成为独山镇的党委书记,到那个时候拉拢你,会显得他的分量更重一些,但是党委书记的美梦现在是没了,现在如果再不拉拢,等新的党委书记来了,你说你是抱他的腿,还是把书记的腿呢?”
范慧云说完,惠连升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他觉得范慧云的话有道理。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他觉得范慧云还是具有一定的政治智慧的,有很多事情经过她分析之后,惠连升总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有时候这种感觉很好,但是有时候又让惠连升觉得有些憋屈。
自己有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呢?非要经过范慧云的点拨开导和分析。
范慧云当然没有觉察到惠连升的这种情绪变化,他只是就事论事的分析问题,把所有事情掰开了,揉碎了,放在惠连升面前,让他做最后的选择。
惠连生当然明白,范慧云这是为他好,换做其他人才不会费心费力帮他分析这些事情呢。
比如说徐秀英,惠连升在徐秀英面前无论说什么,徐秀英都是一种嗯啊嗯啊答应着,可是实质的事情却帮不上一点忙。
“我就那么重要啊?”惠连升说道。
这个时候女人的魅力就展现出来了,那就是温柔和示弱。
虽然范慧云没有及时觉察到惠连升的情绪,其实这种事情谁都觉察不到,范慧云又不是神仙。
但是范慧云深刻懂得,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所以当他帮惠连升分析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惠连升问自己是否真的就那么重要的时候。
“连升,你对别人是不是重要我不知道,但是你对我,现在是最重要的,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我知道,有些人相遇的时候不是最好的时间和地点,你说如果我再早几年没有跟着仇康宁的时候,认识你多好啊,可惜你那个时候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儿,所以这就是命吧,即便让我在这里等着你,等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走,就一直等在这里,终于把你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