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家早已经服软了,其他人虽然依然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但是也无可奈何。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领头羊,洛阳这边的世家权贵领头羊就是萧家,何况他们对萧家投机倒把的本事也是服气的,萧家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呗。
总归他们也已经送了族中子弟到寿安公主麾下,一荣俱荣,听她的就是了。
哼哼,他们可不是服了软,如今他们装作对寿安公主言听计从,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了,他们只是在跟寿安公主博弈罢了。李长安倒是惊奇发现这次洛阳这些有土地的权贵被暂借了土地之后十分安静,竟然也没来烦她。
她还以为自己还得抓几只鸡来杀鸡儆猴一番他们才能听话呢。
李长安竟然有些可惜,她在洛阳多待这几天就是怕李明锦镇不住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才特意留下震慑,结果现在那些人这么听话,她磨好的刀都没能用上。
不过看着过来邀功的萧临光,李长安还是很满意给对方升了官职——她如今已经是剑南节度使了,有资格给手下人升官,尽管只能升品阶不高的小官。
不过对李长安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官职只是体现权力的一种外在标杆,而真实的权力从不受官职约束。
就像中书令,只是三品官职,可因为它附加了“宰相”的权力,就是百官之首。
萧临光升职以后倒是高高兴兴,他似乎不太在意权力大小,只喜欢贴着李长安。
李长安觉得萧临光应当是想当她的宠臣。
一月中旬,李长安离开了洛阳,直奔剑南。
沈初为李长安送行,李长安坏心要沈初送她一首送别诗,并且振振有词说大唐文人都会作诗,她老师是状元,肯定比科举落榜生杜甫写诗更好。
最后沈初送了李长安一篇论文作业,李长安蔫蔫走了。
同样来为李长安送行的韦柔看着沈初和李长安嬉闹,嘴角上扬成一个微笑的弧度,同时又有些好奇。
“成璋为何不愿赠长安一首送别诗?”韦柔询问,“长安所言也不错,杜甫虽薄有诗名,可成璋是状元,依我看成璋作诗未必会比不上杜甫。”
沈初眼皮跳了跳。
“子美诗才如鬼神,我不敢相提并论。”沈初诚恳道。
韦柔轻笑:“成璋太过自谦。”
沈初在心里默默道,我不是自谦,真的只是实话实说。
李长安的身影已经缩小成了一个黑点,沈初一直目送着李长安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将视线收回来。
“我近日新得了一副好棋,可有幸邀韦娘子对弈一局?”
就在送行众人各自散开后,沈初忽然出声唤住了韦柔。
韦柔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算不上太熟悉,只能说是同事关系。倒不是性格之间有什么不合,只是两个人平日负责的工作内容不同,韦柔平日负责辅助李明锦管理大小事务,沈初则是更像是谋士。
“还要恭喜韦娘子大仇得报。”沈初捻起了一粒黑子。
“听闻太子曾找过韦娘子?”
韦柔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冷漠:“他,不过是看着李林甫死了又开始蠢蠢欲动,想拉拢韦家罢了。”
或许也有些旧情,据韦柔所知李亨现在的侧妃张良娣可不是如她和杜一娘那般好性子的脾气,李亨那个人懦弱惯了,面对张良娣也挺不直腰杆,自然会念起旧人的好。
只让韦柔觉得恶心。韦柔从不认为她家破人亡只是因为李林甫,她兄长分明是为了帮助李亨坐稳太子之位才会掺合进政斗,事到临头,李亨却毫不犹豫卖了她兄长全家。
纵然是掺和进朝堂斗争,生死由命,可李亨这样连求情都不敢求情一句,便舍弃忠心耿耿妻兄的行为实在是让韦柔恶心。
“往事不可谏。”沈初温声道,“来者犹可追。”
沈初问:“往后韦娘子有何打算呢?”
“我只想守着明锦。”韦柔轻叹一声,女儿是她仅剩的亲人了。
她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自己有一份小事业,女儿在自己身边,眼见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