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成听关志杰这么说,明显的愣了一下。
“老关啊,你儿子人中龙凤,恐怕不会撞到我枪口上,他现在应该不在望海县了,至于去哪了,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我手下有他的消息,肯定会及时告诉我,但是到现在音信全无,你觉得他能去哪儿?”
说实话,关志杰也不知道他儿子去哪儿了。
“我就是这么说,你先不要管其他的,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我觉得到了我们这个岁数,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孩子考虑一下,毕竟如果能在国外读书,见识一下世界,将来留在国外工作或者是回国都可以,现在国内各行各业卷的太厉害了”。关志杰长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他知道,宋天成是宫培刚的走狗。
但是走狗也有走狗的难处,走狗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也有家人和各种社会人情往来,宋天成现在的位置在望海县也属于顶层人物了,但是再往上走,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前途了。
受制于年龄的限制,即便宫培刚想要继续提拔宋天成,他也难有大的作为,所以很多人也都是因为到了年纪上升无望,才开始伸手。
“算了,老宋,我也不逼你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其他几个人没什么背景,都是跟着宫学文混的,一个方玉石,一个董明义,对了,还有一个已经跑出去了,叫唐远航,他姐姐唐远白前不久嫁给了宫学文,但是很快又离婚了,这事你应该知道,把宫书记两口子气得够呛,据说是有了孩子也打掉了……”
虽然宋天成和宫培刚来往甚密,可是今天晚上关志杰说的这些事情,他好像很陌生,有些事情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不是自己亲自要送关志杰出境,或许这些事情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
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到边境线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在这段时间内,关志杰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劝说宋天成倒向自己这边。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你放心,这些事情我回去之后会好好核查,不管他们是什么时候干的,有没有证人,我都能拿真相……”
关志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扑哧一声笑了。
“老宋,听我一句劝,今天晚上我和你说的事儿,你就当我放了个屁,不要当真,更不要去核实,当你去核实的时候,就是宫书记对你失去信任的时候,到时候你就危险了,可能比我还要危险,不信你就试试……”
虽然宋天成知道自己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这把刀被人用来掏大粪。
不管从哪方面说,宫学文他们做的这事儿实在是太脏了。
“精神病院的案子也和宫学文有关系吗?”宋天成终于问道。
“老宋,宋哥,你想想,我儿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他不还是为了攀附宫学文吗?精神病院的案子,如果没有宫学文点头,他敢这么干吗?”得,聊了一晚上,关志杰终于把整个案子的前因后果都和宫学文挂上了关系。
关志杰是一个煤老板,白手起家,从家徒四壁到现在的万贯家财,他怎么可能是个笨蛋呢?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案子必须和宫学文全部挂钩才能活命。
事关宫学文的案,宋天成之前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所以关志杰今天晚上告诉他的这些事儿,已经在他内心形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先入为主的印象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关志杰在不知不觉中给宋天成手里递了一把锤子,而宋天成就会握着这把锤子满世界找钉子。
现在整个案子爆出来的只有自己儿子一人,关志杰在出国之前必须把整个案子的详细情况当面向宋天成说清楚。
他要把事关这个案子的所有人都暴露在宋天成面前,如果宋天成敢不秉公办理,他绝对不会饶了他。
所以宋天成如果要办就得全办,如果不办那就一个都不能办。
不但不能办,还得想方设法把这个案子压下去,最后要么使这个案子成为悬案,要嘛直接把这个案子从刑警队的卷宗中抹掉。
“老宋,人活一世不容易,尤其是到了你我这个年纪,黄土埋到腰了吧,所以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了,宫书记那里,你不可能得罪他,但是这个案子一旦真要查,牵扯到的人太多,尤其是牵扯到宫学文,不但是他,他们宫家就全完了,到时候你只要动了这个心思,他们宫家不会饶了你的……”
关志杰这个人阴狠就阴狠在,是他一步一步用诱饵把宋天成诱到了悬崖边上,然后又伸手拉住了宋天成的手,进一步可以把他拉上来,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他推下去,现在宋天成已经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了。
惠连升把自己白天在黄庄做的准备工作形成文字材料,打印出来放到了书记杨霖涛的办公桌上。
杨霖涛拿起材料,看了看一二三四五六七,每一项都列举的,分明清晰,一目了然。
“行,不错啊,长进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汇报过工作”。杨霖涛看完后抬头,表扬了一下惠连升。
“杨书记,还有一项我没有写在纸面上,想单独向您请示一下……”
“单独,请示什么事?”杨霖涛皱眉问道。
“是这么回事,我想明天把蒋永福也叫上,前段时间他不是承诺要给黄庄的悬崖梯按一个电梯吗?这样黄庄的老百姓上下也方便,将来有游客来,也不用爬那么高的台阶了,明天您汇报给宫书记,让宫书记当面肯定一下蒋永福的善举,算是把这事儿给他钉死了,他将来要是想不认账,我们也好拿这事压一压……”
惠连升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杨霖涛的脸色看,他知道,杨霖涛对蒋永福的煤矿一直存有警惕,实在是担心自己一个汇报不好,又会被说成是为蒋永福说话。
“你呀你呀,行,这事我知道了,我想一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