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东轻声回应道：“赵书记，他们在上面有保护人，否则，也不会这样为所欲为！”
说完，他拿起酒杯，与赵潜龙碰了碰，一口干掉，抹抹嘴，继续愤慨道：“有一次，我们刑警队接到消息，说有人在宾馆进行枪支交易，陈队就带着我们赶过去。”
“撞开房门后，见交易的人是疯子，大家以为要发生火拼。没想到疯子当着大家的面把枪丢下，打了一个电话，您猜结果怎么样？”
赵潜龙惊讶地接话道：“不会连人带枪都放了吧？”
“那倒没有。”李刚东把烤肉蘸了作料，丢进嘴里，摇头说道：“不到三分钟，陈队就收到命令，把疯子等人放了，只留下一个马仔顶罪，枪支倒是没收了。”
“向上面报告时，说是破获一起外地人组织的枪支走私案，市局还受到表彰，那个马仔关了不到半个月就给放出来。”
赵潜龙神色凝重地问道：“小东，知道电话是谁打的吗？”
李刚东轻轻摇头，谨慎地说道：“赵书记，我不清楚。陈队嘴巴很紧，很多事情都不让我们知道。谁要是敢多打听，就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陈队和他们有联系吗？”赵潜龙继续问道。
李刚东抿了抿嘴唇，鼻尖有些冒汗，紧张地说道：“我曾经见过他们一起吃过饭，好像还称兄道弟。不过，疯子闹得太凶时，陈队也会很恼火，经常带队抓些人回来。只是，从来没有碰过疯子本人。”
“知道了。”赵潜龙点点头，喝了一口酒，翻动着烤肉，给李刚东夹了几块，接着问道：“小东，疯子是这里最大的地下势力代表吗？”
李刚东轻轻摇头，不假思索地说道：“赵书记，疯子虽然厉害，却有勇无谋。在广平市的地下社会里只能排到第三。他实际上是暗王养着的第一杀手。很多事情都是暗王在幕后指使。”
赵潜龙掸了掸烟灰，皱着眉头说道：“小东，继续说，这个暗王是怎么回事？”
李刚东把手放进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红色凭证递过去，有些无奈地说道：“赵书记，这是暗王发的凭证。在广平市有了这个东西，就相当于有了护身符。”
“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能被摆平，就算丢了钱包，如果小偷看到这个红色凭证，也会马上把钱包归还原主，分文不取，否则，就要被执行家法，轻则暴打一顿，重则断去一指，逐出广平市。”
赵潜龙心里微微一怔，接过红色凭证，打开看见第一页的上方印着模糊的头像。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穿着一身唐装，手里拄着拐棍，坐在摇椅上，下面还有一句话：“五湖四海义为先。。”
翻开后里面有一条条家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写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条居然是：“协助地方维稳，化解民间矛盾，共建平安广平。”
赵潜龙心里真的生气了，有些地方的有些人居然嚣张到这个程度，于是他将这个红色凭证重重丢下，带着怒气说道：“完全是胡闹，真是荒唐到极点！”
李刚东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赵书记，您别小看这个暗王，他去年过六十大寿时，排场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广平市好多领导干部富商都上门祝贺，酒店门口停满了高级轿车。三教九流、徒子徒孙都过去祝寿，听说光红包就收了两千多万。”
赵潜龙把半截烟熄灭，丢到烟灰缸里，轻声说道：“继续讲，这位暗王还有哪些威风的事情？”
李刚东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暗王最崇拜两位领袖，经常向下面的小弟训话，要大家牢记两句话。”
“一个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手里要有枪，有枪就有了硬道理。二是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搞到枪不能胡来，不赚钱的事情不能做，与正府作对的事情不能做，一定要低调，学会闷声发大财。”
赵潜龙惊讶地问道：“他怎么闷声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