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芸蔚闻言，第一反应是想把手中的茶泼他脸上，但是她忍住了。
陶芸蔚微笑着问道：“你这么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吗？”
惠连升摆摆手，说道：“当我没说，我吃好了，要不，我们这就撤了吧，安妮的事，我尽力，没办好，你也不要怪我……”
惠连升心想，你爱说不说，我也就是想找个你不可能答应的事为难你而已，我说了，这是个交易，您不说，那我也没必要帮你的忙，这世上哪有白帮的忙？
看着惠连升这么利索的站起来要走，陶芸蔚知道，他这是在找托词，要是自己真的走了，那安妮的事，他是一定不会帮自己说话的。
“你说的是真的？”陶芸蔚问道。
“那当然了，不过，我确实对宋安妮没啥兴趣，对你，也没兴趣，所以，你们家的事，我是真的不想掺和，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很忙，要是有应对不周的地方，你不要怪我……”
惠连升终于还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那就是，你不告诉我没关系，宋安妮那里，我就不伺候了。
所以，话说到这个份上，陶芸蔚要是还听不出来，那她就白活了。
她打开手机，打了个电话，很简单的几句话，意思是今天的会她开不了了，有事要请个假，对方可能是办公室的人，也没问为什么，于是，陶芸蔚对惠连升说道：“我今天不去上班了，要不是那个死丫头，我不可能迁就你，但是现在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说了我的事，你要是不能管好宋安妮，你给我等着点，到时候别怪老宋饶不了你……”
惠连升点点头，八卦谁都爱听，包括男人，因为这通常是别人的隐私，而这种隐私的东西，最能满足人的好奇心。
于是，两人又要了一壶茶，这就是早茶的魅力，你可以一壶茶，几碟点心吃到地老天荒。
“那个男人是这里的行长，和昨晚的老郑很不对付，老郑这次被推出去，看似高升，其实是去顶缸的，省城那边出了问题，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去，那就是去当炮灰的，因为现在还没爆出来，所以问题该谁负责还没定论，所以，这个时候老郑去，那就是去收拾烂摊子的，收拾好了，那是皆大欢喜，可是要是收拾不好，那就等着承担责任，老郑也知道，但是他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上，这一点，行里的人都知道……”
“省行出了问题？啥问题？”惠连升皱眉问道。
“几个企业的存款没了，不翼而飞，这是他们内部自查的时候发现的，现在责任人还在，没跑，可是钱没了，据说是挪出去投资了，至于投资收益，很明显，赔的差不多了，这么大的窟窿，没人敢填，也没人能填的上，但问题是，这件事要是爆出去，我们这个行一定有很大的压力，所以，这次老郑……说了，不说这事了，还是说这个老男人，他是行长，我想来市里，就算是他一句话的事，可是为了逼我就范，硬生生给我拖了三年，你以为我愿意的吗，没办法，我想在市里扎根，宋天成也帮我找了关系，但是签字的就是他，我能咋办？有时候我就在想，那支笔的权力怎么就那么大，写上他的名字，我这几年的努力都不用等，可是我还是扛了三年，实在是扛不过去了，我想让安妮到市里来读书，就是这一个目的……”
“市里就这么好吗？”惠连升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市里不好，为啥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去北上广……”
“就算是你想把宋安妮弄到市里来读书，也不用走这种途经吧，以宋天成的关系，我不信这点事都办不到？”惠连升不信的问道。
“是，你说得对，我是有自己的私心，我也想能在行里有一席之地，我的事，宋天成一点都帮不上我，所以我只能是靠自己，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惠连升很是无语，说道：“行了，没事了，你走吧，我也该去省城了。”
可是这会陶芸蔚又不想让他走了。
“这么着急干嘛，既然我都请假不去开会了，你也别急着走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了，陪我聊会吧，这几年，我都没怎么和人聊过天了，一肚子的话，好话孬话都是我自己憋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算是一个可以和我说话聊天的人了。”陶芸蔚说道。
惠连升笑笑说道：“你和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别人？”
“随你的便，我不说，宋安妮就不会来市里读书，那我才是这头工作，那头操心，宋天成是指望不上的，你也说了，宋天成现在是自身难保，你说我还能咋办？”陶芸蔚说道。
惠连升不想就她的事情评价什么，这是他们家的事，再说了，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你想付出什么代价，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那都是自己的选择，和别人无关。
“都不容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安妮的事，我会尽力向好的方向引导，至于最后是个什么结果，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惠连升说道。
陶芸蔚轻声细语，还别说，她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时候，还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的，怪不得她的大老板会熬她三年也得把她熬到手。
“谢谢。”
“你和我说实话，你和你的大老板就真的断了吗？他能舍得？”惠连升不信的问道。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是真的，我说断了就是断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很煎熬，你要说我没有道德，我有，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一旦被人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行里待着了，可是，我不点头，我就得回去，我已经在市里买了房子，再回去，我可能这辈子都要在那个小县城里生活了，换了你，你甘心吗？”陶芸蔚问道。
惠连升点点头，问道：“我不信他这么容易就放了你，实话说，如果是我，我是不会放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