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有此疑惑,一年半前陆野回蓉城一趟,便一改当日的坚决,接收了调令。贺仁来当然知道因为什么,只是陆野脸上神色看不出任何。
瞧不出情伤,也更看不出被背叛过。
他只是愈发变得冷硬,连同昔日不多的痞气开朗都烂在了骨子里。
陆野笑了笑,不痛不痒道。
“放下什么?”
贺仁来看他这样,也知道自己是担心过多了。
普拉多沿着宽阔的市区公路开回了市公安局。
沿着政府大门进去,下班的警员纳闷大晚上看到他,叫了声陆局,也有相熟叫野哥。陆野淡淡“嗯”了声,径自往叁楼走。
其实最初这声副局叫得心口不服。
都说边境历练是太子爷升迁的捷径,更何况几乎连跳叁级的陆野。没人知道314缉毒案时他几乎在边西死了一遭。
只知道他有个省长父亲,私下里没少不服。
再者叶部的孙女隔叁差五来警局看他,浓浓情意都快写脸上,有个省长爹,婚事门当户对。
众人对这位新上任的关系户很是不满。
然而陆野任职后,二话没说埋头办案。
他不搞权利中心化,也不收心腹,不讲官道,只一个连环凶杀案便让众人心服口服。
陆野回到办公室后,满室昏黑。
他并未急着开灯,而是坐在办公桌后,任由一盏台灯自红木桌上如圆灯笼似的缓缓亮起。
窗玻璃外夜色四合,茫茫扑上来,更衬
得这桌边一隅灯火微弱黯淡。
桌上放着的是梁家送来的邀请函,蓝底金边,小楷行云流水,门外是来去匆匆的脚步声。
陆野独坐了一晚上。
直到清晨天光大亮,他按下开关,通明的灯光骤然熄灭下去,彻底沉寂在这个房间。
门打开,新的人进来。
是叶诗沅,她看到陆野后,月牙似的眼眸弯了弯,连着雪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红润。
“我就知道你在警局,陆野哥你不会又熬了一晚上吧,简直把这当家了。”
陆野淡淡牵唇。
“这么早怎么来了?”
“贺叔叔说你同意今晚陪我去连海参加宴会了,我当然得提前来堵人。”
叶诗沅道,“专柜送来好几套礼服,我挑得眼花缭乱了。
听说梁老先生还要专门介绍他的外孙女,今晚去赴宴的漂亮女孩肯定特别多,我才不要被比下去。陆野哥,你帮我去参考一下可以吗?”
她眼睛眨眨,可怜巴巴的。
仿佛下一秒就要攀上他脖子摇啊摇。
这眼神能带出很多回忆,陆野看停了两秒,那目光又深又黑。
“走吧。”
门一关,过去留在房里,他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