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天成同意了惠连升的请假,但是不可能把这事压下不哼不哈,所以,在很顺利走后,他就立刻把这事汇报给了宫培刚。
宫培刚也在思考这事该怎么办,现在惠连升是不可能再相信宋天成了,所以这也是宫培刚很生气的原因,他一度以为宋天成这是故意这么做,才好将惠连升从他身边逼走的。
眼下看来,宋天成是如愿了。
可是惠连升走了,自己不能不做进一步的安排,那就是不能让宋天成变成另外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宋天成已经算是和他离心离德了,从关志杰的事开始,宫培刚就再难相信宋天成对他的忠诚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必须要做一个万全的安排才行。
下午的时候,宫学文给惠连升打了电话,邀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说是有事和他谈,虽然惠连升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他猜测,一定是和自己离开县局有关系。
惠连升去找宫学文的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就像是一株浮萍一样,无根,一直都是这么飘着,一旦出了事自己能力之外的事,就是随波逐流,根本没人肯替他说句话。
虽然他也知道,在官场上,没人可以做到一直不变,也没人一上来就有各种后台,除非是宫学文这样的人,可是自己怎么能和人家比呢。
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有人生来就在罗马,可是大部分的人生来就是牛马,这是投胎的技术问题,和后天的努力无关。
惠连升觉得,自己既然要决定走仕途这条道,真的是到了考虑怎么找个结实点的后台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发现谁可以做自己的后台。
虽然自己现在和宫家走的很近,而且也有可能更进一步,如果宫学文没有这个污点,那自己确实可以巴结一下,说不定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可是这个污点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到底什么时候炸,什么时候响,没人知道。
如果自己真的个宫学文绑在一起,将来他炸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事情只有一次,没有第二次反悔的机会。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想要找个可以巴结的对象,都觉得难上加难。
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走一步,看几步。
宫学文单独一个办公室,见惠连升来了,告诉办公室的人,除非是很紧急的事不要打扰他们,于是一下午的时间,宫学文的办公室里连个电话都没进来,这让惠连升叹为观止,不要说宫学文是处在这么一个位置上,每天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拿主意,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接几个电话也是正常的吧,可是就因为他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电话都没进来。
“这是我爸的茶,我偷了点,尝尝味道咋样?”宫学文泡好了茶,端给惠连升一杯,惠连升急忙双手接过去。
“好,闻着味道就不错,你这里还能有不孬茶了?”惠连升开着玩笑说道。
“我听说你要去省城上学几个月?咋想起来考学了?”宫学文忽然问道。
罗永浩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意思,他说只要不是特别需要天分的东西,他刻苦学习一段时间都可以达到一个不错的水平,就像是他高中辍学,却可以自学半年英语去新东方当老师一样。
这句话肯定了两件事,一个是天分,一个是学习能力。
惠连升从未想过官场上的天分该怎么定义,但是他却实实在在的在实施者,其实任何社会性的事情,归根到底都是如何利用人性。
官场更是一个玩弄和把握人性的地方。
而在官场上把握和利用人性到极致的作法就是太极,借力打力,官场上从来不存在硬刚或则是拼刺刀的行为,比如著名的耳光书记,这就是硬刚和拼刺刀,结果呢,伤人害己,但凡能有点借力打力的思维,其实这事处理起来就和他早晨喝豆浆那么简单,可惜了。
对于这些东西,惠连升还没有能力和经验总结起来,可是他已然会用这些了,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骨子里忽然冒出来的,或者说,这是一种本能,而他的本能就是这么精准和有力。
“唉,这都是跟着我们镇长杨书记学的,人家是博士,所以,时常对我说,连升啊,你这个学历不行,差太多了,你得趁着年轻多学习,至少也得让自己有个像样的学历吧,她是见一次说一次,前几天我回镇上,又把我叫过我说这事,我说可以可以,她当着我的面就给我找了关系找了人,让我去考省城的一个大学,你说,我这还能怎么推,不过我想了,她说的确实是对的,没能力不行,干不好工作,可是没学历呢,连干工作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只能是先去省城学几个月再说,反正都是成人自考,我能应付的来,最多三个月就结束这个学期了……”
宫学文闻言点点头,要是别人这么说,他或许会反驳一下,或者是让惠连升把这事推了,过一段时间再说,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惠连升撂挑子走了,这哪行,不管是他还是他爹,都想着让惠连升在县局盯着呢,他们实在信不过宋天成了。
可是,惠连升这话一出,就等于是在告诉宫学文,我之所以要去省城读书几个月,这都是杨霖涛给我安排的,我不去不合适,人家都给我找好关系了,我要是不去的话,那杨霖涛那里该怎么交代?
关于杨霖涛这个人,宫培刚告诫自己的儿子说,敬而远之,不要牵扯,因为她的背后是市委书记,据说市委书记和他老婆,对这个杨霖涛是当自己孩子待的,而且市委书记老婆病重的时候,杨霖涛在江夏市伺候了很长时间,衣不解带,一直照看到市委书记从京城回来。
而且人家还是导师和学生的关系,所以,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不要和杨霖涛扯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