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皱眉。
刘大叔心头一跳,一般清音是不会当着病人面露出这副神情的,除非……可转头一看,马二爷的脸上却依然纹丝不动,甚至有点淡淡的笑意。
清音把手收回,“马二爷可真会拿咱们开涮。”
“啥意思?”
清音声音更冷,“他压根没病。”
“怎么可能没病,刚才还咳得喘不上气呢,小清再好好看看?”刘大叔有点着急,她不知道马二爷的底儿l,自己却是清楚的,这在书城市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说呼风唤雨也不为过。他愿意牵这个线,也是想着安子在外头做的事情杂,黑白两道都沾点,能多认识一下这样的人物,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要知道,整个北城区,多只猫多只狗马二爷都能知道,很多事公安都要找他出面协调。
人生在世,什么道上的朋友都得交几个不是?
清音似笑非笑,“那你问问他现在还咳不?”要是别的普通医生可能就真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可他六脉平缓有力,舌苔薄白有神,哪里像是个病人?
她永远相信,脉象和舌苔比病人的嘴诚实。
顾安脸色黑得锅底似的,“恕不奉陪,请回吧。”
马二爷连忙起身,拱手,“清大夫果然妙手回春,是我小人之心了,对不住。”
清音也是好笑,又是来试探她医术的?要是自己就着他的描述,断定他就是生病,那是不是已经被骂庸医了?“希望马二爷能明白,你浪费的是我对你的信任,是医患之间的信任。”
马二爷顿了顿,神色复杂地叹口气,“能否让我跟清大夫单独说两句话?”
顾安不乐意,但清音也有点好奇,三番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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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卖关子他到底图啥?于是以眼神示意顾安放心,她有数,让他先进里屋看看孩子醒没醒。
小鱼儿l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不爱哭,也不怎么哼唧,除非有人在她身边,不然悄无声息的,压根不知道这娃醒没醒,醒了多久。
眼看着屋檐下只剩俩人,马二爷这才道歉:“我一直觉着应该找清大夫当面道个歉,一是为去年在镇上的事,杨三旺是我手下兄弟,当时为了花瓶的事唐突了你,是我考虑不周。”
杨三旺就是那瘸腿男人。
清音见他道歉道得还算诚恳,也欣然接受,“行,那事咱就翻篇了。”反正花瓶现在还在自己手里,也不值几个钱。
“爽快,我马某人佩服。”马二爷拱手,“第二件事,就是一个多月前,我让杨三旺来请清大夫,他再一次怠慢了您,这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但还是需要向您亲自道歉。”
清音没想到,这左一次鞠躬右一次道歉的,怎么看怎么像孔乙己啊,他真是土匪窝的二当家?
“好,既然咱们之间的误会已解开,那接下来就是我真正要麻烦清大夫的事。”
原来,上次来请她去看病不假,但病人并非马二爷,而是……经过一个多月不断治疗,病人不仅没好,还愈发加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所以这才是你托刘大叔找我的原因?”
马二爷点头,叹口气,“这事说来话长,这位病人曾是我的街坊邻居,以前在我遇难之时曾得她多次相助,以前我没条件,现在希望能为她尽点绵薄之力……这俩月已为她延请中西医无数,也送上省医院看过,大夫都说没救了,让回来等……”
“她对我有恩,哪怕知道希望不大,我还是想尽力试试,听说清大夫少年有为,艺高人胆大,于疑难杂症自有一套法子,遂斗胆……”
清音点头,她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至于喜不喜欢马二爷这人,可以延后讨论。
“行,稍等我一会儿l。”
治病救人要紧,但小鱼儿l更要紧。清音先进屋,看小鱼儿l正好醒过来,刚又拉了一次,就连忙又喂了一顿,叫顾妈妈过来看着,要是两个小时后她回不来,小鱼饿了的话就先喂点奶粉。
小鱼儿l是真的很好养活,母乳吃得嘎嘎香,奶粉也是津津有味,也不过敏,反正给啥吃啥。
顾安本来不想去,但看她心意已决,只能去骑自行车,载上她,那边马二爷载上刘大叔,四个人花了大概半小时赶到城北。
五月下旬的书城市正是最舒服的季节,风不大,气温也不算高,暖暖的,路旁绿树成荫,树下坐满了纳凉的人们,看见他们立马热情的招呼“二爷回来了”。
马二爷在普通老百姓里似乎很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