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历史上的她怎么不是疯了呢?
她们所有人通过古古对神种的描述,已经对此物的危险性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那真的是……一个弄不好就能毁掉一国的东西啊。
她竟然为了想要萧临渊和南宫舒华二人的命,而不计后果的将神种植入人的体内。
谁知道这玩意儿能在一个人的身体里繁衍出多少只来?
一旦爆发,就是弥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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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莹霜轻轻叹出一口气,没有否认,没有辩驳,“舒华,你不知道,从看着他在我面前自刎身亡那一刻,我和太后就已经疯了。”
她的手指蜷缩着,紧紧攥住袖角,声音压抑,“我想最后再问你一遍,当年昭帝带兵入宫,到底是真心来援救,还是早有预谋,逼死你表兄的人里可有他在暗中推波助澜?你拿出的遗诏,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宫舒华沉默了几息之久,脸上的神情却未曾变过,很平静,半响后只闻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淡淡的无奈。
“连莹霜,事到如今,你还要问吗?表兄到底因何而死,姑姑被蒙在鼓里,你作为枕边人你也不知晓吗?”
连莹霜身子轻轻颤抖着。
“我……”
“呵……是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瞒着我,瞒着所有人!”
“他就这样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舒华,你叫我怎么甘心!”话音未落,她的口中突然咳出大量鲜血来。
南宫舒华一惊,“莹霜?你怎么了?!”
她当即站起来一手抱起孩子,一手去拉连莹霜想要背着她去找大夫,后者未动,只是
()推开了她的手,神情颓丧,“别白废功夫了,我吃的是鹤顶红,谁都救不了我。()”
舒华,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对你有恨的,恨你为什么不能替你表兄报仇?甚至怀疑你表兄的死或许跟萧临渊有关,而你,却一心拥护着萧临渊。?()”
她曾不理解,曾有过失望,绝望,愤恨,埋怨。
南宫舒华心中懊悔,可当年她在得知害萧怀早年中毒的真凶时人正在战场上,根本无暇将表兄早年中毒一事写信告诉连莹霜,因为她也曾告诉她的父亲祖父真相,可他们不信。
正是战局关键时刻,容不得她想太多,后来又一心扑在北疆战事上,她曾经也不是没有过想把此事告诉她之时,只是一番纠结犹豫,她怕连莹霜突然得知真相,只会让她早年心里的伤疤再度被撕开,人已经死了,真凶也死了,何不就让她一直这样以为下去?何必还要再旧事重提。
萧怀之死,是她们所有人心里的痛。
可现在,南宫舒华才知,当初的自己错了。
若她将真相尽早告知连莹霜,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然在听完当年九皇子下毒一事后,连莹霜先是呆呆的愣在原地,没有说话,口中流出的丝丝血迹已偏黑红,证明她身体里的毒又进一步加深了。
半响后,她笑了,眼泪却也滚滚而下。
得知真相,她脸上的第一反应不是意外,而是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果然……如此啊,我早该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舒华……”连莹霜又哭又笑,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悲凄中,“我好不甘心啊!”
她紧紧的抓住南宫舒华的衣袖,看着面露担忧的南宫舒华,喉头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想了想,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心,而面对南宫舒华,她最多的该是抱歉。
“我拿走了你的命,也赔不了你什么,就用我一命来抵吧,来世再让我继续偿还。你我为友,是我负你;可身为儿媳,长辈以命相胁,我不能不从;”
到了最后的时间,她眼中含着泪,苦笑着伸手去牵南宫舒华那只快要攥出血来的手。
南宫舒华半蹲在她面前,红了眼眶,身体像是无力站起来,只能半靠在她的膝头,喉头滚了又滚,终是忍不住低声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