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公安日理万机,每天忙不完的案子,怎么还能拿咱们的家事去给他们添麻烦。你放心,丢的东西七舅老爷不推脱,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你补上,走,咱们上家里说去。”
“知道的说您是想帮我减少损失,不知道的背后还得说您是监守自盗,侵吞他人财物,您教书育人一辈子可不能留下这样的名声,况且您为我保管嫁妆这么长时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决不允许别人这么非议您。”清音一把拽住他,秦嫂子等人赶紧将他围住。
想走?没门儿!
刘加敏脸色有点黑,又有点红,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清音是医生,暗叫“不好”!
“刘老师不是有高血压嘛,可千万别生气,万一气出个好歹……哎呀,刘老师晕倒啦!”
“大家快送刘老师回家休息!”
“送医院吧,隔壁区医院。”
同事们内心还是更偏袒他的,毕竟共事多年,他一直循规蹈矩兢兢业业不争不抢,跟谁都没红过脸。
清音抓住他的手腕,发现这家伙真不简单,他不怕装晕,而是真晕!呼吸暂停,颈动脉搏动消失,连胸廓起伏都没了。
试想,有几个人能做到想晕倒就晕倒?他就能。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清音是“老”中医!
只见她从随身书包里掏出一根缝衣针,“我是医生,大家快帮忙把刘老师鞋子脱掉。”
救人要紧,虽然同事们多少有点怀疑她的医术,但还是照做了。
于是,本来还毫无知觉的刘加敏,顿时感觉脚下一凉,还没反应过来呢忽然脚底板一阵刺痛,钻心的痛,痛到骨髓,感觉整个人像被一把斧头从脚底板劈成两瓣……
“哎呀,怎么还不醒呢?小姑娘你真是大夫?”
“咱们小清可是钢厂卫生室正儿八经的大夫,祖传中医,没醒肯定是力道不够,小清你再扎深点,用力,不行换我来,我力气大!”
刘加敏人没“醒”,但额头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子,毕竟呻吟能忍住,但身体对疼痛的生理反应却是控制不住的。
“哎呀咋出这么多汗,看把刘老师热的,音音你快给他扎两个散热的穴位。”
于是,刘加敏忽然又感觉膝盖下一痛,一股凉气顺着膝盖往上窜,像是双脚陷进了冰封的河水里,先是脚,小腿,膝盖,大腿,小腹……很快冰冷刺骨的河水淹到了胸口,到肩膀,脖子……不行!
再往上他不是被淹死也得被冰死!
他下意识的长长的吸一口气,又呼出来——
“真好!刘老师醒啦!”
“小姑娘真厉害,你后面这两针一扎上,刘老师脸上的汗就干了。”
“一下子就醒啦!”
刘加敏就这样,在他共事了几十年的老同事的欢呼声中,不情不愿的醒过来,睁眼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今天自己是栽了。
栽得很难看。
“有人报案说你们学校有巨额财产损失?当事人在哪儿?”公安们其实到了一会儿,只是看清音在抢救病人就没上前,此时见他清醒过来,也就不再客气,话是问,眼睛却盯着他。
“七舅姥爷,您快告诉公安,都丢了些啥。”
“就是,可别吞吞吐吐的,越早报案越方便侦破。”
刘加敏咽了口口水,“我出来得急,嫁妆单子在招待所那边,你们也知道为保守起见,嫁妆和单子我是分开放的。”
“正巧,我把嫁妆单子带来了,咱们对对。”顾大妈从怀里掏出几张保存得很好的合同,那可是一式三份的东西。
“我们街道办保管这一份我也带来了。”姚主任和管院大爷及时赶到。
公安接过去大致扫了一眼,“走,去看看现场。”
也不需要他愿不愿意,早有顾安的人在前头引路,一路上每隔一段就有他们的人,就是防着有同伙趁乱进刘家做手脚。
到家门口,公安先仔仔细细检查门锁,发现压根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心里就有了怀疑。
一般巨额财产丢失,正常人都会及时报案,刘加敏却是一拖再拖,这很难不怀疑是监守自盗。
等进了屋,刘加敏磨磨蹭蹭进屋抱箱子的时候,他倒是想做手脚,可几十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他呢。
装嫁妆的箱子很普通,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头箱子,也不大,就是一般大夫出诊箱大小,刘加敏从身上掏出钥匙,随着“咔哒”一声,众人屏住呼吸。
一路上认识不认识的又被秦嫂子普及了一遍清家的情况,都知道老清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知道留给闺女多少金银财宝呢!里头说不定打开就是金灿灿的,珠光宝气的,金银珠宝都快满得溢出来那种……在场的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对于金银财宝啥的只在老人口口相传中听说,要说见,那是谁也没真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