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眯起眼睛,脸上闪过玩味之色,一字一句地说道:“错了,是你没有信心,对你、对她,都没有信心。你害怕看到那个场面,对不对?”
“浩淼,我太了解你的思想,就像你了解我的身体一样,你一直希望她是清白的,却始终在怀疑,这样很痛苦,你活得太累了,只有我能让你轻松下来。”
“别胡说!”严浩淼语气虽然很强硬,声音却小了许多,气势已经弱下来。
李婉儿继续说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如果……发现她是个贞洁烈女,真的躲过了老头子的魔爪,我就放了你;若是截然相反的结果,你可以经常来我这里发泄。”
“毕竟,我是孙胖子的女人,在我的身上,你能够体会到报复的快乐,不是吗?”
“好吧,随你,就这样!”严浩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挂断电话,找到红药水,擦拭了伤口,又缠上丝绢,包扎好后,呲牙咧嘴地走了出去。
手上的疼痛虽然缓解了,可是李婉儿所说的话,如同一枚钢针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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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上午,天空灰蒙蒙不见一点亮光,空气很潮湿。轻柔的微风带着清凉的雨丝温柔地抚摸着人们的面颊,稍稍缓解了阴郁的心情。
国人讲究天人合一,这样的阴雨天气总会影响人的心理,让许多人会感到莫名的失落。
也许只有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的那一刻,情绪才能得到充分的释放。
上午十点半,几辆挂着市委牌照的小汽车缓缓驶进医院大门,汽车停稳后,赵潜龙推开车门走下来,和医院领导寒暄一番,便在前呼后拥中走进灰色的住院大楼。
市长纪滨海关了窗户,回到病床边坐下,戴上老花镜,拿起一叠文件仔细看起来。
经过医生护士的精心护理,他的气色好了许多,脸面也恢复了红润。
住在医院这几天,纪滨海没有完全闲下来,每天都要批阅大量的文件。
闲暇之时,他也会找一些赵潜龙批阅过的文件,揣摩对方的主政风格,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
毕竟,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尽管对方很年轻,又是单枪匹马来到广平市任职,可在经历了几次悄然无息的交手后,纪滨海收起了小觑之心。
纪滨海敏感地意识到赵潜龙能有今天的地位,绝非仅仅靠着京城曾家,而是本身具有着过人的才能。
赵潜龙的批语总是铿锵有力,直指问题的要害,让人无法辩驳。
比如:“有必要投入十个亿来重建区府办公大楼吗?像这样投资巨大,而又不产生直接经济效益的项目,必须全部叫停!”
“什么叫塑造对外形象?这是典型的借口,把学校和民生工程搞起来,正府办公楼即便有些陈旧破烂也是好的形象,更能引起人家的尊敬。如果实在有困难,可以换换,让区府领导来市委办公,我们搬过去!”
“他是真的不怕得罪人!”纪滨海苦笑着摇了摇头,把文件丢到旁边感慨道。
所谓政治,就应该是曲意奉上、笼络下属,将支持自己的人变多,把反对自己的人孤立起来,这是官场亘古不变的硬道理,可这位市委书记却反其道而行之。
不知为什么,纪滨海竟然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也是血气方刚,敢于坚持原则,居然和顶头上司叫板,但是吃了许多苦头后,他明白了为人处世之道。
在大彻大悟之后,他彻底改变了行事风格,又遇到贵人提拔,这才青云直上,有了现在的身份和地位。
“赵潜龙如果不改变行事方法,早晚要摔跟头!”纪滨海嘀咕道,接着摘下老花镜,拉了被子躺下。没过多久,外面的敲门声响起,他平静地说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