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殿门,身后的萧临渊回到御案后,正要坐下提笔处理公文,却在她抬脚跨出殿门的那一瞬,抬头向门口将要消失的背影看去。
他似愣住,也像是走神了一下。
刚进门来的曲兰颂和南宫舒华错身而过,双方颔首一礼,抬头,就见萧临渊此时的神情。
“陛下,怎么了?”
萧临渊目光一下清醒过来,脸上露出一点迷茫和疑惑,这种情绪很浅,像放空思绪的人突然被拉回现实。
“…没什么,就是……”
说到一半儿他皱眉,声音卡住,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不过片刻,他重新出声,却是一句叮嘱,“兰颂,北枭王独自回京,出行又不爱带护卫,你调些人手过去暗中保护。”
曲兰颂很惊讶,对萧临渊突如其来的命令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想了想,应该是没有其他意思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保护,于是他点头。
“是,陛下。”
顿了顿,曲兰颂又很不解的问,“……陛下,难道是有人欲对北枭王不利?”
不然萧临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话,这关心来得未免太莫名其妙,想南宫舒华那一身武力,京中几人能敌?
真的还需要别人暗中保护吗?
萧临渊看着奏章上因不小心而被笔尖在空白处留下一点黑色的墨痕,他的眼神中一半是茫然,一半是不解。
“不知道。”他说:“只是孤这心中,隐有不安。”
他的不安像是一种预感,他的预感也果然没错。
画面一转,是已经出宫走到宫门处的南宫舒华,她和正要进宫的谢无念正巧遇上。
“北枭王有礼。”
多年不见的两人此时再见,谢无念率先出声道,他穿着一身墨蓝偏黑相服,官服上绣着白云飞鹤纹样,相貌堂堂,面如冠玉,弯腰行礼时身姿如玉柳随风轻轻龛动,一抬头,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和眼神分明是看见熟人或朋友时才有的轻松熟稔,语调中又是明晃晃的打趣。
比起过去的吊儿郎当,青年的气质更像寂静生长于精致兰庭中的一株神秘墨莲了。
南宫舒华看着几年不见,变得更加俊美出众的朋友,也绽开一抹笑容,毫不见外的直接用手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行啦,怎么连你也打趣起我来了。”
谢无念嘴角含笑,称赞:“你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以女子之身封王的人啊,还不许我提了?北疆那么冷的地方你一待就是五年,怎么样?回来可还习惯?还走吗?”
光幕外众人通过二人的
对话也是看出来了,他们既是同僚,也是朋友。
南宫舒华回答:“许久没回来,京中变得繁华了,很多地方都快认不出了,但这挺好的。()”
我还是要回北疆的,过段时间就走。北疆战事虽平,但百姓日子还是过的苦了些,得想法子改善。?[(()”她呼出口气,语调轻松自然,从见到谢无念后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未曾消下去过,眼中满是对见到朋友的欢欣。
“那你这次回来是为何事?”谢无念问。
南宫舒华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比起先前纯粹的开心,这次的笑容开心中要更多上几分柔情、又似有酸涩,因为她的眼中明明比之前湿润。
或许是她想到了那个最疼爱她的表兄还能有孩子留在这世上,而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快乐,喜悦到不能自控的鼻腔发酸。
她的语调上扬,却又拼命抑制着嘴角上扬的弧度,但看起来效果不怎么样,她和谢无念分享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想到那件好事,那个等着她去接的人,她就再也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但依然保持着神秘,最后说道,“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谢无念笑笑,并未对她的隐瞒有任何不快,反而是温声祝福她,“好。那便祝王爷,心想事成,所行顺利。”
他的语调平缓,不急不徐,自带一股韵味儿,似贵公子诵读着自己喜爱的经文时的那种腔调。